第一次复盘 🔗
今天下午开了第一次复盘会议。
其实每一次开会都会有一点压力,因为总感觉自己做得远远还不够,好像没有什么能讲的。但是真正开会后,相互交流想法,碰撞过后的“求同存异”却让人十分享受。
共同在场的交流是让彼此了解最好的方式。
小庄一针见血而又不失委婉地指出我行事的计划性缺失。
和饭团面对面地对话,心中对她的亲近感也越发强烈起来,是一种纯粹的、澄澈的亲密。或许是因为她作为团队的领导者而四处奔忙,对话时距离的拉近让我觉得很雀跃。
《兹山鱼谱》 🔗
饭团有一个宝贝——投影仪。
今晚难得大家可以一起看电影,国敏也来了。
我先和阿用上四楼晾被子。
阿用很喜欢和我聊音乐分析,只要我俩走一块,他就会提起。比如唱一首歌需要什么技巧,具体到气息是否足够和声音如何有劲等等。我之前就疑惑阿用是不是专门学过。
“我报过班学习,花了三千多块。”阿用操着带着典型广东口味的普通话和我说。
我心里觉得十分诧异,问他在哪里报的班,开始担心他会不会被人坑了。
“就在手机上,很多人都去报,几十次课。”阿用接过我递出去的被子。
“可以回看吗?”我看着忙碌的阿用。
“可以啊,我很久没有看过了,就是想着还可以回看。”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能回看挺好的。”
“但是我很久没看了,这东西你停了一段时间,再开始看就需要很多耐心,我现在很难继续看下去。”阿用抖了抖被子,顿了顿。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没有时间。
我心里马上浮现了一个答案。
阿用似乎还没有想到答案,低着头叠着被子,好像在咀嚼着自己没能坚持的反思。
我欲言又止,或许他自己也能想到原因,但是……想到之后呢?我们都没有办法。我只能感到一点平日被很好地隐藏起来,但总会在某个不经意间遭遇的遗憾,或者说是失落,再或者是……悲伤?
阿用很忙,但似乎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角色。
作为黑石屿的厨房总管和卫生大臣,阿用几乎包下了民宿整个日常运转秩序,一日三餐和反反复复的打扫、洗衣、维修工作足以将一个人的一天几乎完全占据,剩下的只有深夜。他又从不喊累,至多也只是在吃饭时听到大家夸他做菜好吃,问起是不是喜欢做菜时,打趣地说一点都不喜欢,因为每天在打扫卫生时总得惦记着做菜的时间。
“做这件事时总想着另一件,这件没做好,跑下来做饭又会一直想着上面(房间)是不是还有地方没弄好。”
“这样弄着脑子会有点痛。”今天中午在一楼院子吃饭时,阿用拿着筷子,用黝黑粗糙的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头。
“所以我过来看你呀!”国敏开玩笑道。
“说得你们俩好像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饭团说。
阿用和国敏看着对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看着他俩有点呆呆的样子,我和饭团还有小庄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用呆呆的,就连累也是呆呆的。
“如果有一个大块的专门集中的时间就好了。”我说。想到过去每一次唱完歌阿用的分析,其实都说得有理有据,虽然我完全是一个外行,但是我不止听到专业术语,还有能让我去试着思考的点评。阿用喜欢唱歌,只是在碎片的时间自学都可以达到这样的程度,如果他有更充足的时间……
“没有那种很大块的时间。”阿用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你先下去看电影,还有一点,我很快就下去。”
阿用对我很好,很多时候会有意减轻我的参与压力。轮到我做饭的时候会来帮我,说是辅助我,实际上帮我全做了,让我站旁边看着学习就好;或者是打扫时做得更多一些。
在黑石屿,我想阿用其实得到了很多“流动”的自由,忙完以后可以拿起麦克风就唱歌,而且还有着向客人展示的舞台机会,身边的饭团和小庄都带着诚挚的支持的情感。但或许是结构性问题下个体命运的走向,也可能是现实与理想间的距离和张力,我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一阵阵意难平,又遗憾词不达意。
今晚的第二份意难平是电影《兹山鱼谱》,看心怀家国的士大夫在腐败的官僚体系中如何沉浮。任你如何心系天下,最终也只能在自己的精神追求中聊以慰藉。能保持本心,出淤泥而不染已是最大的不易。
“人心太过复杂,我决定研究通透的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