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南京市民
南京原来离杭州那么近,我们坐动车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高德地图里似乎有一个“点亮城市”的功能,每次到达一个新的城市便可以点亮一次。我没使用高德,但是算下来,大二的第二个学期真是神奇,我竟然跑了那么多城市。
武汉、北海、深圳、湛江(虽然这是我的家乡,但抱着前往田野的心态,感受自不一样)、杭州、嘉兴、南京和厦门。
换做以前,这只能是一件想象的事情。我的命运,似乎因为每一段不经意(与人和事)的遭遇于冥冥中发生了重要的改变。
GX说,旅行更多是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是的,真的很累——如果想到每个平常的假期开始时便躺在家的时光。但我想也会感到遗憾,会错失生命中极其珍贵的体验。不记得在哪里看过这么一段话,大意是说我们失去了感受无聊的能力,而痛苦缘由于此。
我第一次旅行是在初三那年的暑假,只记得去了贵州省和广西省,跟着家人亲戚在不同的景点转悠,没有多大的感受,也没有记录的想法。经过记忆的筛选和美化,比较深刻和容易想起的只有千古苗寨,下一回如果再去,对万家灯火我一定会有新的体会。
第二次旅行从这个学期开始。这一次是自己主动和朋友一起,去了武汉。我喜欢待在酒店,睡懒觉、无所事事,仍然是觉得每天跑出去打车和坐公交很累,所谓景点其实也不过如此……我们待了七天,在半推半就的状态下,我试图融入武汉的城市频率。
关于旅行的经历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走出北海的高铁站时,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街景第一次让我有了期待的感觉,我好像真的走进了新的城市,带着一身风尘,投入陌生的怀抱。涠洲岛很好看,就像小鸡岛,男男女女,啤酒音乐、花裤沙滩……我感受到的闲适鲜活了起来,虽然还是有点陌生。
我不喜欢深圳,它冷峻、漠然,虽然繁华,但是我寻觅不到拥抱的温度。
我的家乡湛江原来有一座独特的小岛,我为一座岛上拥有独立的学校而感到惊讶。我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家乡,岛上的景色、岛上的闹市、岛边的海洋、岛上的人的故事……
杭州宽阔、炎热,饭菜虽不至于难以下咽,但是一点也不好吃。浙大很美,我所遇见的老师都善良且有情怀,给我在这留下了一段难以忘怀的回忆。夜间的杭州街道有点冷清的感觉,高楼林立,店铺商贩之间的间隔距离都比较远,走在其间,我的内心也有点空空。嘉兴嘉善县的古镇别有风味,最有趣的不是在大巴车内的游览参观,而是在小餐馆认识了两位萍水相逢的朋友后一起漫步古镇。
我走过了许多城市,留下了许多足迹。
我不知道应当如何将它们串联起来,遗憾的,每一个城市都至少要有一个故事,但我没有及时记录,只是任情感在心里酝酿。
你说酝酿出的答案是否可以回应GX的说法?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记得走过的每个城市的地铁。在每个城市,接触最频繁的就是交通设施,在时间的流动和管理中,我将不同城市的经历拉到同一个维度思考和记录。YS说过,到一座新的城市,他首先关心的是这座城市的频率。如果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家乡以外之地的异乡人,那么感受频率就是我们与城市链接最重要的方式。
从北海回广州的时候,我有一股“回家”的感受。相对同行人的恋恋不舍,我更想往“家”的方向努力奔跑。但从浙江开始,看着大同小异的地铁线路图,以及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差异的城市景观,我有了“属于此地”的感受。我好像与他人无异,同样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很多年。那些陌生悄悄变成了不自觉的熟悉。
这一夜,南京与其他城市显得格外不同。
但我却是会想起“在小谷围想象世界”这么一句话。话说回来,此刻或许正是“在南京想象世界”?在这一刻的南京,我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了世界。世界当然不是只有南京那么大,但我确确实实走出了原来的一方狭隘天地,带着自己的肉身和灵魂真实地来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