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复盘 #
今天下午开了第一次复盘会议。
每一次开会都会有一点点压力,总感觉自己做得不够,不知道可以讲述什么,但真正开会后,大家相互交流想法,碰撞过后的「求同存异」却也让人颇为享受。
共同在场的交流是了解彼此最好的方式。
庄老师一针见血而又不失委婉地指出我行事缺少计划性——这极为重要,我想我性格最大的一个弱点正是在于,害怕自己做得不好,却又总因为害怕而逃避,只是一味自我谴责,最后沦为自我感动、自我消耗。
和饭团面对面地对话,对她感到越发亲近感,是一种纯粹的、澄澈的亲密。或许是因为她作为团队的领导者而四处奔忙,对话时距离的拉近让我觉得很雀跃。
阿用与音乐 #
饭团计划今晚和大家一起用投影仪看电影。
今晚难得大家可以一起看电影,国敏也来了。
我先和阿用上四楼晾被子。
阿用很喜欢和我聊音乐分析,只要我俩走一块,他就会提起,比如唱一首歌需要什么技巧、气息是否足够、声音如何有劲等等。
我疑惑过阿用是不是专门学过音乐。
「我报过班学习,花了三千多块。」阿用操着典型广普和我说。
我心里觉得十分诧异,问他在哪里报的班,开始担心他会不会被人坑了。
「就在手机上,很多人都去报,几十次课。」阿用接过我递出去的被子。
「可以回看吗?」我看着忙碌的阿用。
「可以啊,我很久没有看过了,就是想着还可以回看。」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能回看挺好的。」
「但是我很久没看了,这东西你停了一段时间,再开始看就需要很多耐心,我现在很难继续看下去。」阿用抖了抖被子,顿了顿。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阿用低着头叠着被子,好像在咀嚼着自己没能坚持的反思。
我欲言又止,但也多半是自作多情,认为阿用或许总会在某个不经意间遭遇遗憾,或者说是失落,再或者是悲伤。
阿用很忙,但似乎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角色。
作为黑石屿的厨房总管和卫生大臣,阿用几乎包办了民宿的所有日常运转秩序,一日三餐和反反复复的打扫、洗衣、维修工作足以将一个人的一天几乎完全占据,剩下的只有深夜。他从不喊累,至多也只是在吃饭时听到大家夸他做菜好吃,问起是不是喜欢做菜时,打趣地说一点都不喜欢——因为每天在打扫卫生时总得惦记着做菜的时间,这会儿才最累。
「做这件事时总想着另一件,这件没做好,跑下来做饭又会一直想着上面(房间)是不是还有地方没弄好。」
「这样弄着脑子会有点痛。」今天中午在一楼院子吃饭时,阿用拿着筷子,用黝黑粗糙的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头。
「所以我过来看你呀!」国敏开玩笑道。
「说得你们俩好像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饭团说。
阿用和国敏看着对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看着他俩有点呆呆的样子,我和饭团还有庄老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用呆呆的,就连累也是呆呆的。
「如果有一个大块的专门集中的时间就好了。」我说。阿用对音乐的分析,似乎每一次都是有理有据。阿用喜欢唱歌,只是在碎片的时间自学都可以达到这样的程度,如果他有更充足的时间,或许会唱得更好?
「没有那种很大块的时间。」阿用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你先下去看电影,还有一点,我很快就下去。」
阿用对我很好,很多时候会有意减轻我的参与压力,轮到我做饭的时候会来帮我,说是辅助我,实际上帮我全做了,让我站旁边看着学习就好。
但在黑石屿,我想阿用其实也得到了不少的自由,忙完以后可以拿起麦克风就唱歌,而且还有着向客人展示的舞台机会,身边的饭团和庄老师也始终如同朋友一般支持着他。
《兹山鱼谱》 #
电影《兹山鱼谱》讲述的是心怀家国的士大夫如何在腐败的官僚体系中沉浮。
任你如何心系天下,最终也只能在自己的精神追求中聊以慰藉,能保持本心,出淤泥而不染已是最大的不易。
整部电影,最让人心酸的一句话是:「人心太过复杂,我决定研究通透的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