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屿记忆(二十三)

· 1180字 · 3分钟 · 黄国政

今天和小婷师姐,还有周一一起去找友言爷爷聊天。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过去了,没想到良英奶奶(友言爷爷的妻子)对我的印象还很深刻。

两位老人非常热情,看见我带着两个陌生人过来,连忙招呼我们找凳子坐下。

奶奶说啥也不让我们碰渔网,也不告诉我们解渔网的手套放在什么位置,生怕解渔网弄脏我们的衣服,也怕我们不会弄伤手指。

我对两个老人的摊位已经熟悉了许多,如同在佟萍家的摊位那样,我自然地迈过散布在地上的一团又一团渔网,将小板凳放到奶奶身前的渔网面前,而后开始找起手套。

我也知道,奶奶嘴上虽然拒绝我们拉扯渔网,但脸皮稍微厚一点、「强硬」一点,她还是会接受我们的好意。

当然,对我来说,解渔网不累,我也认为,我应当这样做、也有能力这样做。

小婷师姐和周一能讲一口流利的雷州话,她俩一开口,我感觉整个现场都变成了「暖色调」,好像我们和奶奶的距离更近了,这是一种我之前用普通话交流所远远达不到的效果。

让我觉得又好笑又感动的是,奶奶还记得我上次说自己28岁,或许是想到我听不懂雷州话,她一直对着小婷师姐和周一在夸我。我分明坐在奶奶面前,但有些茫然,更多时候是低着头专心解网——好吧,我将访谈任务交给了小婷师姐和周一,至于自己,就充当联系奶奶和小婷以及周一的中间人吧。直到小婷和周一笑着看着我,和我说:

「奶奶一直在夸你,说你面相好。」

「一看你面相就知道是好孩子,非常喜欢你。」

「夸你的话一直在输出。」

看着周一吃瓜的笑容,她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不多时,小婷师姐的神情却好像显得不大好意思起来,周一则笑得更加灿烂,和我说奶奶在关心她俩的终身大事,还对着小婷师姐说我的性格和脾气都很好,找对象可以找我这种类型,像我这个孩子就特别好……

奶奶还试着给我和小婷师姐牵起了红线……但她不知道,严格来说我应该喊小婷一声师姐,小婷师姐15年就毕业了,得大我10岁……我也有点忍俊不禁,心里却也颇为感动,不过也有些难为情。感动是因为我没有做什么,但奶奶却认为我有令人喜爱的地方,念着我不知何来的好;难为情则是因为,在我心里,小婷师姐很优秀,第一晚见到她,以及与她的对话让我觉得她很有亲和力,她的声音有着一股跃动的活力,但是又不失静稳,眼神干净明亮。小婷师姐有着一种我说不清的魅力,我很喜欢她,但就像《彷徨少年时》里的辛克莱对德米安母亲的敬爱之意一般,她显然更像一个姐姐、长者、长辈。

奶奶还很关心我的小腿和耳朵。

注意到我小腿上遍布的伤痕,她反复追问我是怎么一回事;当发现我耳朵上由于眼镜支架摩擦而导致发炎的地方,她连忙问我怎么回事,有没有用药、用什么药。

「是不是用黄色的药粉?」(雷州话)

「不是,我用头痛粉,白色的。」

奶奶撇了撇嘴,摇摇头,说要回去给我拿她自己特制的药粉。

她做事雷厉风行,就像她说话时也总给人干练的感觉一般,很快,她拿着一包药粉回来,反复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涂在耳朵上。

接过药粉,我心中感到一阵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