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化马君的两尊神像 🔗
彩婶家请来了一尊广化马君的神像,由头人开着电动车送到她家。我注意到头人带着神像来到村子时,正用一块布袋套着广化马君的上半身。
我起初疑惑的问题有两个:
- 马君前天才被请到村中的一位人家,主持仪式的师傅来自锦马村,为什么现在又多出了一尊神像?
- 我过去见到马君来到或离开村子,但都举行了相对隆重的仪式,为什么今天的看起来如此草率?
彩婶见过我几次,一次是我和饭团一起去找她聊天,还有三次是在为水仙大王准备祝寿,以及祝寿的那两天我的参与。由于先前我在她家和一位当过马君头人的大哥搭过话,见大哥也乐意回应我,再过来时我在门口打了声招呼便径直走进去和彩婶交谈。
参与过茅竹水仙大王祝寿仪式的,身材结实的大哥也在,就坐在彩婶的身旁。
我和彩婶表达了自己的困惑,她给我的回答是:
- 拜的人多了,一个祖可能有几个像,像马君这样的神就有不止一个神像,而它不同的神像又由不同的几个村子供奉。前天,村里另一户人家才来了一尊广化马君的神像,据彩婶说,信奉这尊神像的村子就和信奉她家这尊神像的不同。
- 这涉及神轮坐和请神的区别。如果这家是以新祖头的形式迎接马君,那么过程会比较隆重;如果这家只是作为一户请神过来祭拜的普通人家,还跨村了,那么打个电话给负责看管该神像的头人告知一声,头人送过来,祭拜结束以后再带回去。1
今天我和村里的小朋友还在打篮球时,便看见一中年男子将神像放在小架子上开着电动车过来,布袋包着神像上半身,无从得知是哪一位祖。xz最近对村里的神明信息特别感兴趣,和我说是四娘,让我赶紧上去看看,我这才一路跟到彩婶家。
话说回来,我在想彩婶家那位原来当过头人的大哥是因为什么将这尊马君的神像请回家呢?可能我还是对这信仰不够理解,在我的观念里,只为了祭拜一个神明而请求头人跨村带着神像过来,拜完后神像便被带回去,这不是很麻烦吗?另外,村子里另外一户人家在供奉着马君的另一尊神像,这大哥为什么不去祭拜这尊神像呢?难道是因为他不供奉这尊,而只供奉请来的这一尊?
这么一想,事情似乎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村中的赌博场所 🔗
xz一直对四娘的事情念念不忘。我带着他想到供奉这神像的人家打听一下消息,但家中没有长辈,只有这家的小孩和村里的一群小孩在打闹。
听小孩子说,这家小孩的父母在靠近民宿的小卖部打麻将。我在民宿见过他母亲,大概猜测他父亲是谁便到小卖部溜两圈。
虽说篮球场已经修建起来,但一般只有小孩子会光顾一下。而在靠近民宿的小卖部这里却能发现许多村里出海干活的年轻人、中年人和老年人——我在这里见到了巴斯的表哥、tp的父母、cy的朋友、cq的奶奶、qs的父亲……过去听饭团他们说,小卖部基本上是村中某一批人的集聚地2——听说村长会和村委的人在这里开会,他们多是站在与现任村长相近的立场,严格来说与饭团一家这一边并不十分和谐。虽然我只是外来人员,但在村中活动的身份基本还是依托于民宿,因此过去我下意识地规避了此地,很少摆放过、观察过。
小卖部外有两个小房间,听到硬物碰撞的声响可以确定是麻将室,而在小卖部与两个小房间外的公共区域里,这时候还摆着一张麻将桌,坐满了四个人,周围围满了村民。那四人在用麻将玩一种我没见过的赌博游戏,村民们就在身后掏钱下注。我有些讶异,这些村民玩得还挺认真,都是一百块一百块地掏出来。至于那亲自操盘赌局的四人,则将一张张红色大钞叠好放在身前,各自从摆好的麻将条中取出两个麻将。
我还在好奇地观望,身旁一个大叔对着麻将桌扬了扬下巴,用普通话和我说下注。我有些惊讶,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他怎么会想到用普通话和我交流?过去我没怎么见过他,而村中第一次接触我的人往往都是用雷州话开始交谈。我开始怀疑他在村里见过我活动,或者是通过我的衣着判断我是民宿的客人?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我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笑笑,说看一看先。他说还看什么,我说看看谁更厉害,才好下注。他也笑笑,没说什么。这时候站在我左手侧的大婶笑着说看人赌钱好玩。
或许你会想大叔是不是在鼓励我下注——我认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但似乎也有一点开玩笑的意味,一点点。在他的语气里,更多是一种娱乐性吧。
我见他主动和我搭话,便和他问了这赌博规则。他告诉我每人从麻将条中只取两块麻将,对子大,对子中又以白板对子最大,如果是不同的两个麻将,就看点的大小——赌局中提供的麻将条中没有条与万,只有筒和白板。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我静静地在观看,时不时看一下麻将桌外围成一团的村民,里面还是有不少生面孔。见到tp的母亲走过来,她说下雨天不想干活,这两天就出来玩一玩。说罢也像其他村民一样拿出一百块放到麻将桌上。
其实这里也是一个好地方。我在想,谁平时会经常在这里出现呢?捎一包烟过来这里活动,会不会便于和这里的人打交道?当然,我是希望能有像今天这样的赌博活动在,能吸引部分人的注意力,而不是一群人或只有几个人聚在这里聊天——毕竟,不会讲雷州话的我似乎不容易在这里行动。